谁是“长城”的商业主人？源起类似商标争议

“长城葡萄酒，地道的好酒”，这句广告词曾经给人们带来了许多美好的遐想和口味，长城葡萄酒也成为国人餐桌上的一道美丽风景。但是2月18日，“葡萄美酒夜光杯”却“化身”成法庭上的争执焦点。这一天，知识产权案：中国粮油食品进出口（集团）有限公司（下称中粮集团）以商标侵权为由向民营企业北京嘉裕东方葡萄酒有限公司（下称北京嘉裕）、江西南昌开心糖酒副食品有限公司（下称南昌开心）索赔1亿元人民币，这个数额几乎是两被告一年的销售额。 中粮集团一年前开始“清理门户”，将“华夏长城”、“烟台长城”、“沙城长城”三个长城葡萄酒品牌进行了整合，但是市场上还有跟“长城”类似商标的“对手”——嘉裕长城，于是农历年刚过，“一对二”的官司就“上演”了。 双方各执一词，互不相让，使这桩“鸡年知识产权第一案”显得更加具有“观赏性”。 “长城”之乱缘何起 中粮集团是世界500强企业，自1983年起就分别在河北沙城、昌黎和山东烟台三地控股成立了三家以“长城”命名的葡萄酒企业，分别是中国长城葡萄酒有限公司、华夏葡萄酿酒有限公司和烟台中粮葡萄酿酒有限公司，但是由于产地不同口味各异，加之销售区域三家各有侧重，外界习惯称之为“沙城长城”、“华夏长城”、“烟台长城”。事实上，三家“长城”全部隶属于中粮集团。长时间以来，虽然用同一品牌，但三家企业却各自为政，“骨肉相残”使“长城”品牌一直处于内部混乱状态。2003年中粮集团以1.85亿元人民币增持中国长城葡萄酒公司50%股权，从此，长城葡萄酒成为中粮集团的全资附属公司。而“华夏长城”、“烟台长城”和“沙城长城”三个长城葡萄酒品牌也结束“内乱”，以“长城”整体形象杀向葡萄酒市场。 而北京嘉裕和南昌开心两公司对于中粮集团来说，也不是“陌生人”。十多年来，三者一直保持业务往来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前两者的企业法人均是一个叫苏诚的自然人。中粮集团与南昌开心从1991年就建立起了经销关系，在江西地区经销中粮集团的长城葡萄酒，这种经销关系保持到2003年4月。 从2002年下半年开始，中粮集团发现北京嘉裕和南昌开心使用“嘉裕长城”的商标，制造和销售各种葡萄酒，累计销售额超过了1亿元，还将中粮集团的注册商标“长城”（图形商标）作为制造和销售各种葡萄酒包装瓶贴的主要构图。 据中粮集团表示，其下属公司在1974年就获得了长城文字和图形商标的注册，在长达十几年的使用中，“长城”牌葡萄酒获得了数百项荣誉，具有极高的知名度。根据中粮集团的说法：“被告10年前就是中粮集团的经销商，是长城葡萄酒江西市场的经销商，卖到一半看到卖得这么好，就自己去又做了一个长城酒。” 陈建民，北京天驰律师事务所律师，也是中粮集团的代理律师，他告诉《中国经济周刊》，自从发现“嘉裕长城”出现以来，中粮集团一直没有停止过调查和制止。“我们前期不断给予警告，并要求当地工商予以查处，但效果并不理想。” 针对此言，北京嘉裕的代理律师甄庆贵则来得更加直截了当：“它（中粮集团）这么多年都想排挤我们没排挤掉。其实从2001年开始我们就一直在交手，，它一直在举报我们是不正当竞争，说我们侵犯商标权，，原因在于我们嘉裕长城这个图形商标，1999年就申请注册了，2000年初审公告已经出来了，我们是否形成侵权，。虽然只要接到他们举报马上就扣我们的产品，我们就过去把商标和注册公告、商标局对我们是什么意见拿出来跟他们谈，他们一听我们说的有理，就将案子暂且搁置了。” 一场断断续续的“拉锯战”，双方都在不停地消耗着自己的精力。2004年9月，中粮集团用一纸状书将对方告上法庭，。这纸状书就仿佛是一个报幕员，宣告了双方的对簿公堂“之旅”正式开始。 谁比谁委屈 北京嘉裕的代理律师甄庆贵，一见到《中国经济周刊》记者就一脸的委屈：“他们有点欺负人了！”他吸了一口气，接着说：“他那么大一个企业，我们是小企业，我们跟他们打官司有点像蚂蚁想绊倒大象，而且他们采取的措施确实不大好，目前我们无法开增值税发票，正常的销售工作根本无法进行，这个企业现在应该说已经快倒闭了，他们还要索赔1个亿！” 他对表示，对于是否构成商标侵权，一是看两者有否显著区别，这本身就是一个法官自由裁定权很大的问题；第二个是故意构成相似，比如把“长城”两个字放大了其他的字码小了，而“嘉裕长城”并非如此，所以并不构成恶意。再说长城商标，商标法协会开会的时候也谈到长城的问题，长城不是谁的独创，其显著性太微弱，目前使用在各种产品上的长城商标300多家，你要是在网上用搜索引擎搜可以找到上万个“长城”的单位名称。在法律角度讲，对于长城作为商标使用，目前国内争议非常大，“长城是老祖宗的东西，你用我就不能用么？，指出上面明确地写着：……“嘉裕长城”及图与“长城牌”及图两酒类商标不近似，两者在市场上不会造成消费者混淆误认，不存在商标侵权问题，也不会构成仿冒不正当竞争行为…… 原告中粮集团也是声色俱厉，其代理律师陈建民一接到电话就满腔怒气：“我们打它有点像大象踩蚂蚁那个劲头，不想让他们弄得过分难堪，就事论事把这个事解决了，结果他们现在来劲了！” 陈建民认为此案的关键是三个问题。首先，长城这个商标在市场上的知名度到底是由谁创造的？肯定是原告或者说是原告从前的下属子公司，长城这个商标用在葡萄酒上中粮集团是第一家，1974年就创立了，到现在中粮集团在广告上就有几亿元的投入，这在商标的保护上是非常重要的一点。再次，被告有没有搭车行为，如果它是不凑巧跟中粮集团同时在搞开发，中粮集团做了长城它做了嘉裕长城，这还说得过去，而被告10年前就是中粮的经销商，卖了多少年的长城酒，看到市场好就自己做，还非要往长城的商标上贴，在“长城”前面加上嘉裕这个前缀或者加上一个后缀，这是商标使用上一个很典型的做法，用法律术语来讲这就是主观恶意。最后，嘉裕长城是有一个注册商标的，就是嘉裕，如果他们一直用嘉裕商标，中粮集团不可能去告，因为嘉裕和长城相差很远。可被告申请一个长城商标被中粮集团提出异议，，在这种情况下被告还反复使用“嘉裕长城”。 陈建民还说，2004年11月“长城”刚被国家相关部门评为驰名商标。商标法有专用权和禁止权的问题，根据新修改的商标法规定，没有注册的商标只要有了知名度照样受法律保护，这也是国际惯例。 驰名商标： 无独有偶，近日，知名保健品“太太口服液”的生产厂家也以商标侵权为由，将“羊太太”和“洋太太”胎盘片的生产厂家告上法庭。原告“太太口服液”的生产厂家广东深圳市健康元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诉称，“……‘羊太太’和‘洋太太’商标，很容易让人联想双方存在某种联系，或认为其是‘太太’品牌中的新产品；且其产品的宣传广告词有‘新鲜女人有味道’、‘重塑健康、美丽新女人’等内容与‘太太口服液’广告词中突出女人味的描写特点也十分雷同，有搭乘‘太太’商标知名度便车的恶意，其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。” 新春伊始开始的这两场官司，似乎在传达着这样一个讯号：。 驰名商标，是指在中国为相关公众广为知晓并享有较高声誉的商标。为了适应加入WTO以后新的市场环境，应对全球化对中国带来的冲击，新《商标法》特别对保护知名商标和驰名商标作出了规定，司法解释明确：复制、摹仿、翻译他人注册的驰名商标或其主要部分，即使是在不相同或者不相类似的商品上作为商标使用，从而误导公众的，也将被认定为侵犯注册商标专用权的行为而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。依据司法解释，除了对已注册的驰名商标提供法律保护外，对未在中国注册的驰名商标也提供保护。该司法解释第二条规定：“复制、摹仿、翻译他人未在中国注册的驰名商标或其主要部分，在相同或者类似商品上作为商标使用，容易导致混淆的，应当承担停止侵害的民事法律责任”。这里的民事法律责任，则仅指“停止侵害”，而不包括赔偿损失。这样就使原来对驰名商标的主动保护，变为被动保护，也就是在争议中保护，假使一个驰名商标已经被抢注，其商标的创建者提出异议，那么法律也将给予保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