割肝救子母亲代言美容院为儿挣钱

发布时间:2019-08-09 02:00:15


暴走妈妈陈玉蓉在侍弄自家的菜地记者 杨帆 摄

  清晨,陈玉蓉穿上小布鞋,穿过自家的菜园,两箭步就来到了正道。

  此时,谌家矶堤坝,行人寥寥。

  不时有人从身边经过,跟陈玉蓉打招呼,“暴走妈妈,早上好!”有相熟的搭伴儿同行,但走着走着就剩陈玉蓉个人了:她走路的速度和强度一般人跟不上。

  几个变化是:给儿子移植肝脏后,她和儿子的身体都在慢慢恢复;曾经整容的痕迹也不再明显;铺天盖地的采访邀约也所剩无几。

  又一个早晨的健走结束,陈玉蓉挑了两担粪回家,转身又钻进菜地,给儿子起了韭菜。除了那个“暴走妈妈”的称呼还经常有人提起,陈玉蓉又开始适应起那本来就平淡的生活。

  新闻原点

  暴走妈妈,本名陈玉蓉,1954年出生,湖北武汉人,是患有先天性肝脏功能不全疾病的叶海斌的母亲。因叶海斌的病情多次发作,陈玉蓉决定用自己的肝脏换回儿子的性命,但因自己患有重度脂肪肝而不适合做移植手术。

  为了完成换肝救子的心愿,患有重度脂肪肝的她开始了每天暴走10公里的减肥计划。陈玉蓉通过7个多月在武汉市江岸区谌家矶堤坝上疾步行走锻炼,治愈了自己的脂肪肝。2009年11月3日,陈玉蓉接受了肝脏割离手术,随后儿子叶海斌接受了肝脏移植手术。

  当选2009年感动中国人物的颁奖辞样写道:“这是一场命运的马拉松。她忍住饥饿和疲倦,不敢停住脚步。上苍用疾病考验人类的亲情,她就舍出血肉,付出艰辛,守住信心。她是母亲,她一定要赢,她的脚步为人们丈量出一份伟大的亲情。 ”

  她渴望平淡

  手机一个月只开一次

  “吃早餐了没有?沈阳冷吧?我听新闻里说,你们那边有的地方都下雪了。 ”刚一见记者,陈玉蓉便嘘寒问暖起来,曾经到过一次沈阳的经历,让她对沈阳话印象颇深,“我就爱听你们说话的语调,特别亲切,那儿的人也特别实在。沈阳是我去过最远的地方,也呆的时间最久,印象很深。 ”

  那是2010年7月,陈玉蓉和儿子叶海斌来沈阳参加一个暴走竞赛的活动,她第一次来东北,那时陈玉蓉割肝救子已有8个月,术中割给了儿子40%的肝脏,目留在她体内的那部分肝脏,已经长到了正常人大小。

  那时也是陈玉蓉接到邀约最多的时期,报纸采访、电视台访谈、各种类型的评选活动,全国各地飞,“以前从来没有出过武汉,这一下子就走了好多城市。”那一年,因为暴走的行为,她还被第六届世界徒步大会组委会聘为那届“徒步大会形象大使”。

  “那时候主办单位都要求我和儿子一起参加,虽然我恢复得很好,但儿子的反应还是很大,身体有时候吃不消。”陈玉蓉想把这种成名后的快节奏降下来,回到自己该有的生活,但事情却没那么简单,争议随之而来。

  有网友发布了陈玉蓉整容的前后过程,。更有网友质疑,“她是拿着大家捐的款去做的整容手术。”信誉危机一下冲淡她头顶上的光环。

  从开始的极力否认,到最后的承认,陈玉蓉经过了挣扎,“我确实有错,但我没动捐款的一分钱。”后来陈玉蓉说,那是秦皇岛的一家美容机构为其提供的免费整形手术,附带条件是,为美容院拍摄影视纪录片、广告片、宣传片及答谢会等公共促销活动。陈玉蓉拿到了3万元的代言费,用她的话说,“我只想给儿子多存一些钱。 ”

  每说到这里,陈玉蓉总是叹气,“现在老伴儿出门干活,都是他定期给我打电话,平常手机一个月只开一次,一般家里有事也都打到社区,他们(社区的人)来家里喊我。 ”在本报记者到她家的前一天,她还刚刚推掉一个电视台做节目的邀请,“说实话,怕了。不想露面了,少说少错,我好好照顾儿子就行了。 ”

  她更爱儿子

  从来不说激他的话

  见陈玉蓉的前一天,叶海斌刚刚出院,这一次是肾结石。从家里到最近的医院,一个月里,陈玉蓉不知要跑多少遍。“虽然肝移植的手术很成功,但还要注射排异的药,一个月要15针,反应大的时候,感冒发烧,一个星期至少两次感冒,恶心起来就是呕吐,一口饭都吃不下。”陈玉蓉说,一次感冒就得花上100块钱,排异药一瓶就是84块钱。

  900元的退休金不够吃饭的,甚至儿子排异反应一大,这钱可能马上就没有了。为了给儿子多赚些钱,老伴儿叶国祥要跑到县城跟着出船送油,一走就是一个月,回来在家休息两天,扔下2000块钱的工资,就又要出船干活……“这些事我们都尽量少在儿子面前提,就怕他多想。”陈玉蓉说,儿子是内向的人,得了病之后总感觉自己在靠父母、靠妻儿,没有起到男子汉的作用,情绪一直很消沉。有时候跟媳妇拌嘴,媳妇就会无意说出几句“别人家男人能分担一些家务”之类的话,陈玉蓉就得从中调解,让儿媳妇也多从他的角度想,尽量不说激他的话。

  叶海斌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不爱出来。陈玉蓉就得找晴天,风小一些时,带着儿子出去散步散心。来了报纸就给儿子读,随时听来的笑话随时讲给儿子听,看电视里的新鲜事也马上转述给儿子。有的时候是先讲给小孙女,再由小孙女讲给爸爸。“我讲他可能不爱听,但女儿讲就不一样了。 ”陈玉蓉说。

  见到陈玉蓉的那天,她刚刚从堤坝那边挑了两筐粪回来,一般男人都挑不动的重量,她愣是给挑回了家,那是为了种地用的,“现在的菜很多都打了药,儿子的身体不好,不能吃不健康的东西,而且有的食物还相克,我得边自己种,边学着搭配。 ”

  说着,她把记者带到了堤坝外的一块菜地,那是她刚刚开垦出来的一小块属于自己的地,已经一片绿油油的了,里面种了白菜、萝卜、韭菜。收获的菜吃不完,她就拿给邻居们一起分享。仓房里新起的一筐红薯,就是当晚的晚餐。

  她希望未来更好

  培养好孙女让她代替照顾

  小孙女上了幼儿园,更多的时候,陈玉蓉把每天走步的时间改到了晚上,给儿子一家三口答对好晚饭,洗完碗她才出门去走。因为移植手术已经结束,不需要之前那么大的运动量,所以目前她已经把暴走改为健走。

  说是速度降了下来,但5公里依然在一个小时零五分钟之内结束。在那条堤坝上走,经常会遇到打招呼的人,当地的人自不必说,有些陌生人从新闻上看过她的照片,都会停下来问,“你是暴走妈妈吗? 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,人们都会竖起大拇哥。

  每天都有陪着她走的邻居,虽然大家每次都提醒她,让她步子小一点,但总是走着走着就掉队了,跟不上她。